【叶周】摘星（上）
每颗星划落的另一侧，是消散的生命。
——题记
天和地看似辽阔无际，不过是镜里镜外。你抬头就能看到你的命星，你在人世中，它在星海里。
每个摘星者觉醒的时候都会被前辈教导这句话，然后带着期待奔赴星海。
“可是，谁在镜子里？”
叶修摸摸他的头，青年头上的毛发细密柔软，“谁觉得自己在镜外，谁就身在镜中。”
“不明白。”
“你以后会明白的。”
周泽楷是新近觉醒的摘星者，饶是叶修这样强大的存在，仍然为他爆发的感知力惊叹不已。这样的好苗子实在难得一见，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。
周泽楷的父母倒是没多说什么，几次的欲言又止，终究只是让叶修带走了周泽楷。当然，他们也没有拒绝的权力。唯一能说不的是周泽楷自己，叶修看了一眼那漂亮得过分的青年，他也回望过去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我保证不了什么，不过我会倾我所能好好教他。在正式成为摘星者之前，他还会有选择的机会。如果以后他自己想走，也是随他的。”
摘星者的时间线是不可控的，星海的时间流逝不可预知，对于摘星者依然是完整的一生，然而对于普通人，却可能是沧海桑田。这意味着什么叶修很清楚。当年他离家的时候，他爹抽了不知道多少包烟，最后转身关上了门。他还记得叶秋抱着小点送他走，声音一抽一抽的，“混账哥哥，你是不是再不回家了。”
“真是个笨蛋，你哥我要去拯救世界啦。”叶修呼了一把那跟他一模一样的脑袋，潇洒地转身摆摆手走了。
叶修看着这个沉默的青年，青年的眼神干净明澈，看不出什么情绪。他莫名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，虽有不舍，仍是一往无前。
“每个人都有一颗命星，生命消散的时候，命星随之坠落，反之同理。而有些命星在光芒消失的时候却没有下坠，反而产生强烈的波动，这些被称作死星。死星的出现并不常见，但往往会带来灾难，波及一片星域，相对的人们也会为之丧命。阻止死星的异变，就是我们的日常工作。而摘星者的感知力越强，就能越准确地感觉到死星的存在。这些估计你都听过了，我就随便跟你说一下，”叶修往周泽楷碗里夹菜，“多吃点，你还长身体呢。”
“前辈……我十八了……”
“不还是个小孩。”叶修一边笑一边又把一筷子肉夹到他碗里，“还有，我说过了，不用叫我前辈，来，叫声哥听听。”
“……”
摘星者觉醒后互相会有感应，年长的摘星者会主动教导下一代，叶修作为摘星者中传说一般的存在，却还是第一次干这活。家里房间倒是有，可没准备床，都被叶修随手堆了杂物。叶修把房间让给周泽楷，自己抱个枕头准备去睡沙发，谁料被周泽楷拉住了袖子。
“一起。”
叶修揉了一把他的头发，“还说不是个小孩子。我晚上睡不着，怕吵你。”
周泽楷沉默了半晌，久到叶修以为他酝酿了什么长篇大论。
“沙发，冷。”
叶修差点笑出声，这孩子怎么这么一根筋。但他心里仿佛一片被久冻的大地，有人在上面搁了个暖炉，虽然化不开那些坚冰，仍让人不忍心驱散那片温度。
“好。”
星海一片震荡，耀眼的光芒在眼前炸裂开来，那人背身落入深渊，眼睛却是微微弯着，笑着说了句什么。叶修听不见他的声音，但是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。
叶修猛地睁开眼，松开攥得太紧而微微酸疼的手。他望着天花板上的花纹，伸手想拿根烟，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床上还有个人。
周泽楷半张脸深深埋在被子里，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，睫毛偶尔轻颤，像睡得不是很安稳的样子。叶修把被子给他拉下来点，在脖子旁边掖好，起身去了阳台。
指间的烟雾被夜色冲淡，叶修摸了摸胸口，仍然是微微发烫的熟悉的温度。这让他安心。
把周泽楷带回来是个意外。一是正好遇上了，二是周泽楷天分实在太高，交给别人他不放心，想了想只得自己看着。叶修想，带了这个以后不管了。自己一个人久了，果然还是不习惯身边多了个人的感觉。虽然周泽楷安静温和，并不惹人讨厌，但还是太温暖了，简直要给人岁月静好的错觉。叶修轻叹了口气，瞬间被夜风吹散。
周泽楷学得很快，没多久就能感知到星海的移动与变迁。叶修为此很是得意，就差没把“我教得好”四个字写在脸上了。
叶修把周泽楷带到了联盟。“地上能教的已经讲完了，下次你就要跟我上星海了。”周泽楷的个子长高了些，已经跟叶修差不多高了，叶修伸出手想揉他的头发，才发现不知从哪天起已经揉不到了。
叶修拍拍他的肩膀，“欢迎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。”
联盟的安检人员是个生面孔——几乎每次来都是生面孔。叶修一边看着他拿着扫描仪确定了自己和周泽楷的摘星者身份，一边转头跟他说话，“我们的时间线跟他们是不一样的，你得习惯。每次上星海，除了跟你一起的人之外，下来的时候，可能就是个全新的世界了。不过联盟是一直在的，没钱了可以过来领工资。”叶修冲周泽楷挤挤眼睛，后者皱了皱眉，往他身边挪了挪。
每次都是全新的世界吗？那你一个人过了这么久，会孤单吗？
周泽楷一句话也没有说。他只想靠叶修近一点，更近一点。这样，会不会好一点呢？
“死星的本质其实是能量波动，但能量在我们眼里和普通人不一样，它是实体的。所以，你只要想打怪一样解决它们就好了。来，挑把趁手的武器。”
周泽楷拿起双枪的同时，叶修有一瞬间的愣神。
你也……喜欢枪么？
tbc
反科学的设定（捂脸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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